第四百一十二章 但愿如此-《寂静王冠》


    第(2/3)页

    那个中年男人从矩阵中爬起,将刺入四肢和后脑脖颈中的引线和钉子一根根地拔出来,大口地喘息。

    两侧的人将他从扶起,为他擦干呕吐物,泼洒温水冲洗身体。

    看上去明明只有三十多岁,可那男人却一头花白的头发,前额的发际线之下还纹着细密的音符,像是某种固化在头颅上的乐章。

    很快,他的意识清醒了过来。

    代表雇主在这里等待的使者走上前来,问道:“成功了么?”

    “我失手了。”

    乐师空洞的眼神变得阴沉起来:“你们的情报全部都是错的!那个家伙的心相乐理完全不逊色于我。”

    他停顿了一下,感觉到一丝尴尬:岂止不逊,倘若论基础程度,简直比自己雄厚磅礴到不知道哪里去。

    很快,他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惊恐:“而且……他不依靠以太感应,也能够释放乐章!”

    使者愣住了,像是没有听懂。

    乐师重复了一遍,使者终于听明白了,眉头皱起,神情阴沉起来:“你在开玩笑?”

    “我如果想要为自己失败做掩饰,干嘛不选个好点的?”

    使者的面目阴晴不定,心中迅速计较着,却没有发现,乐师低垂的面目上,脸色骤变。

    在乐师的意识中,那个残留的暗示——小小的盒子上,那个样式幼稚的绳索悄然断裂。在两个人的争斗中,它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残破不堪,而随着绳索的断裂,盒子悄然开启。

    隐藏在其中的礼物,终于浮现。

    暗示!

    还是暗示……

    这是双重暗示!

    究竟是什么见鬼的学派传承,竟然能够将一个暗示藏在另一个暗示之中?!这种只存在于理论上的能力简直闻所未闻!

    他的面色骤变,脑中迅速变化,想要将这一段记忆连带着暗示一同抹除,可是已经晚了。

    暗示已经被抹除,但其中隐藏的指令已经悄然展开,嵌入他的意识之中,调动着他体内的心音之章。

    仅仅是会一个微小的变化——同调。

    同调?

    他愣住了。

    和谁同调?

    下一瞬间,一道细小水汽所凝结的丝线自虚空之中延伸而来。

    天梯!

    两公里之外,凭借着暗示的引导,一道水汽念线自囚笼中飞跨而出,沿着天梯的指引,轻柔地搭在他的额头上。

    同调,开始!

    “呦,又见面了。”

    在意识中,那个白发年轻人的身影悄然浮现,向着他露出笑容:“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他抬起空空荡荡的双手。

    而就在那手掌之上,有月光亮起。

    月光如梦。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?”

    他愣住了,被月光所吞没。

    而就在其他人看来,那一瞬间他的身体剧烈抽搐着,倒地,喉咙里琐碎呢喃着什么模糊的声音。

    很快,那仿佛急病一般的痉挛和抽搐便停止了。

    他再一次睁开了眼睛。

    “你好,初次见面。”

    乐师凝视着身旁的助手和那错愕的使者,露出古怪地笑容:“我叫叶清玄,请多指教。”

    下一瞬,乐师猛然伸手,双手按在两名助手的额头之上,仓促之间,助手来不及反应,下一瞬间,无形之河猛然席卷而出,吞没了他们的神智。

    使者踉跄后退,可那乐师却宛如疯狗一般借势从地上爬起,向着他扑出。

    利刃从使者的袖中滑出,他站定了,猛然向前斩出。

    哪怕从不曾上过战场,但斩出这一剑的时候,却依旧带着腥风血雨的惨烈气息。

    这一剑来自圣城剑术大师们的教导,极尽了狠戾和迅疾。

    在遭遇突袭的时候,一般人都会下意识地想要后退。可越是这种猝不及防的时候,便越是需要决心和勇气。

    一剑斩出,是存着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心思。

    以攻对攻,以伤换伤。

    只有对手先死,自己才有活下去的可能。

    可哪怕迎着如此狠戾决绝的一剑,乐师依旧没有后退,反而加快速度,迎向了剑刃。瞬息间,剑刃穿过了他的肩膀,而乐师的手掌也贴在了他的额头上。

    糟了。

    这是他最后的念头。

    然后,眼前一黑。

    -

    -

    深夜,圣城的偏僻区域中,一家瓷器店的门被敲响了。

    “谁啊?这么晚来……”

    被吵醒的伙计打着哈欠过来,隔着猫眼,看到了一个半身****的男人,男人的肩膀上受了重创,血流不止。可脸色却一片呆滞,像是没有睡醒。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,打烊了。”他说:“明天再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老古董让我来送货的。”

    在门外,那个失魂落魄的****男人呆滞地说:“姨妈……托我带给他……一封……急件。”

    门开一隙,一只手伸出来将他拽了进去。

    可进门之后,那男人就瘫在地上,生死不知。

    伙计愣住了,藏在门后的几个人将他浑身上下搜了一遍,却从裤子口袋里找到了一封信。

    信就像是从随便从什么本子上扯下来的,甚至没有装进信封里,只是混乱地叠在一块,然后揉成了一团。

    很快,一头雾水的伙计们便醒悟过来,迅速地开始给这个莫名上门的男人急救。而那一封的急件,也在十几分钟之后,送到了安格鲁大使馆里的‘老古董’手中。

    安格鲁大使馆,卧室。

    麦克斯韦拧亮了床头的台灯,戴好了眼睛后将皱巴巴的信纸展开。

    在皱褶的纸上,是宛如小孩儿涂鸦一般的留言。

    【麦克斯韦,这个人想要杀我,帮我调查一下身份。】

    【还有,谢谢你。】

    落款不是名字,是一个随手划出来的简单涂鸦,依稀看得出是一顶礼帽的形状。
    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