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八十四章 泰晤士之门-《寂静王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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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沃纳伸出颤抖的手掌。抚摸它的金属外壳:

    “——大天使装甲?”

    在沃纳的身后,霍尔笑起来了。

    “没错。”

    自从百年之前,皇家研究院的炼金术师通过对圆桌骑士留下的‘神圣甲胄’为蓝本,仿制出了第一代‘大天使装甲.加百列’之后,它作为量产型的战争武器。便成为了战场上一锤定音的可怕数段。

    当装备着大天使装甲的皇家骑士团投入战场时,带来的永远是死亡和噩梦。

    三十年前,安格鲁和勃艮第王国围绕着遗迹展开的百年战争中,六具大天使装甲奉命死守‘巫毒地穴’,他们的敌人是勃艮第精锐的皇家金雀花军团。

    六具大天使装甲死守了四个日夜,金雀花军团组织了十六次进攻,在地上留下了十六层尸首。

    直到最后从勃艮第首都‘光之城’赶来的禁卫军团登场,才夺取下了那一座遗迹。

    当时,安格鲁的支援军团已经到达了百里之外,如果再多一具大天使装甲。那么战争的结果将完全不同。

    “如何?沃纳先生,对这一份礼物还满意么?”

    霍尔微笑着问:“虽然只是第一代的旧型号,而且没有‘羽翼系统’的辅助,但议会为了将它合理的‘损耗’掉,也颇为废了一番心思的。”

    沃纳狂喜地凝视着那一具大天使装甲,眼神不断地变化着。

    直到最后,他终于冷静下来了,合上了铁箱,深吸了一口气,吐出了胸臆间炽热的气息:

    “请转告议会。我非常满意这一份礼物。”

    他低头,在阳光找不到的阴暗里,露出狞笑:

    “我会用它摘下萨满的头来。”

    霍尔就笑了,戴上了自己的礼帽。颔首道别,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-

    对于阿瓦隆来说,今日注定是繁忙的一天。

    有来去匆匆的人影奔行在街道上,马车沿着道路上下奔走,传达着一个个命令,和一个个的名单。

    收到命令的人去杀人。列上名单的人要被杀死。

    在码头区的仓库,在甘露城的密室,在华丽阴冷的别墅中……

    有健壮的仆从们搬运着沉重的木箱,将它们送往战场之前的最后一站,将那些‘男人们的玩具’分发在除了性命之外一无所有的男人手里。

    整个城市里氤氲着危险的气息,那种气息弥漫在下水道的恶臭里,随风飘散,带着血的气息。

    夜色渐渐到来,渐渐深重。

    -

    “白汐睡了吗?”

    “你今天陪她逛街玩了一天,回来之后就开始打哈欠了,现在估计早睡了吧?她已经累坏了。”

    “大概会做个好梦吧?”

    叶青玄轻声感叹,和夏尔道别,戴上了自己的猎鹿帽,推开了门。

    “喂,叶子!”

    夏尔在他背后叫住他。

    “嗯?”少年回头。

    他晃了晃手中的水晶球,正色说道:“有一股神秘力量告诉我,今天晚上不宜出门啊。

    要不,改天吧?”

    “师兄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巫婆的占卜术了呢?”

    “无师自通。”夏尔一脸严肃。

    “师兄你的研究从来都不靠谱,每天沉浸在炸学校的技术里,你无师自通的东西,可信程度令人怀疑啊。”

    看着夏尔复杂的神情,叶青玄忍不住笑了,挥了挥手:“别担心了,我搞定了立刻回来。如果……顺利的话,以后大概都不用晚上出门了。”

    夏尔凝视着少年的背影远去,便丢开了手中的水晶球,躺倒在沙发上,凝视着窗外的天空。

    天空是漆黑的,没有星辰,铅黑色的天穹如同铁板。

    可在夏尔的眼中。整个云层都像是在烈火的灼烧之中,泛起一层微微的赤红,赤色的火光萦绕在整个城市中,落在地上。便像是燃烧起来了,将整个世界涂抹成了火的颜色。

    “这个世界真的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吗?”

    他闭上眼睛,不再去倾听风中传来的隐约咆哮和哀鸣,轻声嘟哝:“……就连阿瓦隆也变成了这副鬼样啦。”

    “他妈的。”

    -

    -

    深夜  阿瓦隆

    天空被黑色的云层遮蔽了,月光和星辰被那一层铅黑覆盖。海潮的声响从远处传来。

    依山而建的庞大城市沉浸在黑暗中,尖锐的黑色影子仿佛刺入了云层,延伸到天上去了。

    宛如利刃,刺向天空的利刃。

    就在城市的最下方,高耸的山崖之下,这里已经再无任何建筑了,只有潮汐无声起伏,水流飞迸的轰鸣。

    在开启的漆黑铁闸之下,滚滚浊流席卷着冲进了海中,溅起了恶臭的水花。水花飞迸,落在了结满铁锈的沉重闸门上。

    庞大的铁闸也微微震颤起来,发出了袅袅的余音。

    ‘泰晤士之门’。

    这里是整个城市最下方,‘泰晤士河’的入海口。

    阿瓦隆之下那错综复杂的下水道在此处汇聚,整个城市之下所隐藏的东西都在这里,随着滚滚浊水化作了河流,冲入了大海之中。

    刺鼻的气息和恶臭一起弥漫开来。

    就在河流之旁,一块饱受侵蚀的岩石上,坐着一个苍老的男人。

    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,百无聊赖的消磨着长夜的时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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